短打

  “你怎么又来了？”

  吴邪唚了口茶，听身后脚步声，头也没回。

  那人并未作答，兀自向前走，吴邪早料到般，任由男人走至对面的蒲团坐下。

  吴邪连眸都未抬，只给了对面人一个低垂的眼睑，碎发落下来，任凭光造出影翳。

  默不作声地，给对方添了杯茶。

  张起灵也没说话，唚了口茶。

  他将杯盏放下，手就半握着搁在桌上。吴邪视线扫了过去，这个男人的手很好看，却不糙，也没有过分细腻，但二指奇长。

  他似又想到什么，眸光微动，却没有开口。

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“我要走了。”

  吴邪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正要开口，却被张起灵唐突一句话给全盘打散了。

  他瞳孔骤缩，眼眶微微放大，抬眸去看那男人，却见他还是往日一般的古井无波。吴邪半张着嘴，过了会，神情也淡漠下来。

  “嗯。”他应。

  “我不会再来。”

  吴邪刚想喝口茶掩饰下内心的不平静，听到这话这个人都是微不可查的抖了下，涟漪在水面漾开，将他暴露于无形。

  “……”

  约莫过了几秒钟，他鼻腔内发出一声嗤笑，又端起茶碗。

  棕色的液体中映着他的影子，一口茶灌下，他却不知什么滋味。

  张起灵好像早知他不会多说什么，将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，起身离去。

  吴邪试着那人的衣角从自己身上划过。

  房间又归于平静。

  不知过了多会儿，吴邪自嘲地干笑了声，将还余一半的杯盏移过去，轻轻同那人的碰了碰。

  世间情动，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，碎冰碰壁当啷响。

tbc.